第522章 在水一方

    在现场所有扭曲的表情和沉重的呼吸声中，我只在意肖艾对我所说的一切。
    这一刻，我的心碎了，可也长了一双翅磅，这双翅磅是自由的，它会带着我破碎的心和我所爱的人，冲破现实编织的铁网，飞往最湛蓝的天空。
    这一次，我只是轻轻的将厨刀放下，然后牵起肖艾的手，用冷静的目光，看着在场所有的人，说道：“你们喜欢给爱情定标准，那是你们的事情，我所追求的只是自己心中的那点念想。
    现在，我就带着肖艾走，出了这个门，谁要是还敢在背后放冷箭，就别怪我江桥六亲不认……”
    我说着将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已经被是非弄得乌烟瘴气的房间。
    可是，除了冲破束缚的自由，我的眼前是漆黑一片。
    我不知道，到底有没有这么一盏明灯，能够指引我在人生这条看不到尽头的河流中逆流而上。
    我有些慌乱，但当我感受到了从肖艾手中传来的温度，又在一瞬间找到了动力。
    我就这么拉着她的手，在最吵闹的酒吧门口停了下来。
    酒吧里，那场为了即将结婚而举办的狂欢晚会还在继续着，我又一次隔着窗户看到了那对男女灿烂的笑容，而我和肖艾的身躯就迷失在他们的笑容中，不知道要何去何从。
    闪烁的灯光中，我低下头笑了笑，终于向身边的肖艾问道：“你羡慕窗户里的那对男女吗？……他们快结婚了，名正言顺的。”
    肖艾有些失神的看着，许久才回道：“羡慕不来。”
    “那你愿意现在和我回南京吗？……如果你愿意的话，我现在就去找朋友借一辆车，我们开车回去。”
    肖艾又向窗户里看了一眼，然后点了点头。
    而我也在这个时候摒弃了心中的一切杂念，我让肖艾留在原地等着，自己则去找了酒吧的经理，和他借了一辆上海牌照的科鲁兹。
    拿到车之后，我再也没有一刻的停留，驾驶着这辆借来的车，像一阵清风行驶在通往南京的高速公路上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夜色越来越深，即便是最繁忙的沪宁高速上，也很少再有车辆驶过，而肖艾在这漫长的一路上，一直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过，我们都好像因为这种亲密而听到了彼此的心声。
    我知道她是爱我的，一直都没有变过，我也一样。
    所以我们已经不需要再说太多，我们要面对的只是能不能在一起。
    经过三个小时的行驶，我们终于下了高速，进入到南京的城区。
    我将车靠边停下，然后正视着她说道：“以后先不说，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哪儿都愿意和我去？”
    “愿意，去哪里都行，只要和你在一起。”
    “好，我们现在就去奶奶在的那片墓园，你怕不怕？”
    肖艾摇了摇头，甚至连一丝恐惧的眼神都没有……她的确不会害怕，因为披着一身荆棘的我们，连死都不在乎了，又怎么会畏惧一片墓园，何况那里还有一个一度将她当做孙媳妇而宝贝着的奶奶。
    也许肖艾直到现在都不会知道，那一年奶奶给她的一千块钱压岁钱意味着什么，但我清楚，奶奶为此需要早起晚睡的做两个月的手工活，在奶奶的眼里，我和肖艾早就是她人生中的全部。
    想到这里，我按下了车窗，然后点上了一支烟，直到快要抽完时，我才闭上眼睛对身边的肖艾说道：“有些话，也许我不该说，可是想起奶奶活着的最后那些天，我的心就像被一千根钢针给刺了一样……我知道，她最想见到的人是你，因为……因为最后整理她的遗物时，我在她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你曾经送给她的ＭＰ３，里面有几首你录给她的歌……”
    我说着，又睁开眼看着她，问道：“你还记得那些歌吗？”
    眼泪止不住的从肖艾的眼中落下，她的指甲已经快嵌入到我的肉里，她哽咽着对我说道：“我记得，一直都记得……那一天，奶奶和我说，这是她这辈子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，我以为她只是客气……我没有想到，最后是这只ＭＰ３陪她走完了一生……我对不起她，我该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的……也许我回来的话，袁真就不会死于意外，一切至少看上去还有挽回的余地……”